林介平见孙女情绪不对,以为她是工作太累,便在周载年夫妇面前替她解释:“这孩子那几天在熬夜准备面试,对方要的急,她累着了,一直没歇过来,估计这才起迟了。”
周禀山闻声拿筷子的手一顿,立刻侧首去看身边的人。
林幼辛察觉到他的视线,哼一声,懒得理。
“面试?话剧面试?”周载年好奇。
林介平很骄傲:“是啊,京北大剧院的自制话剧,班底很强,都是老戏骨,幼辛也是由一位老师引介,别人都没这个面试机会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周载年若有所思的看向林幼辛:“那幼辛还挺有想法的。”
说着,周载年又忽然看向周禀山,恨铁不成钢:“你也是,平常壮的牛一样,这回好好的怎么病了?这次来海城过年都是幼辛忙前忙后的安排,还给你准备惊喜,你倒是坐享其成了!”
一桌子人纷纷看向周禀山,包括林幼辛,也似笑非笑的看过来。
这是她自进门来第一次正眼瞧他。
周禀山被她看的心虚,轻咳:“风寒吧,最近比较忙。是我不好,明年过年我来安排。”
“风寒?这么来势汹汹,别是流感吧?”静潼还带着豆苗儿,对这个很在意。
周禀山正要说话,只听林幼辛微笑着接话:“他先是很严重的咳嗽,咳到话都说不了,紧接着就是高烧。但前天晚上忽然就好了,半点咳嗽听不见,我不学医不太懂,姐姐你判断一下呢?”
“啊?”静潼古怪的看周禀山一眼,疑惑,“我是心理医生,不太清楚呼吸道的问题,但妹夫好的是挺快,可能是身体素质好吧。”
“那就是医学奇迹了。”林幼辛说完冷笑着看周禀山一眼,“是吧。”
周禀山哑口无言。
她打小就聪明,可见瞒不住了。
此后一连两天,一直到除夕那一天,除了在长辈面前说几乎话,私下里林幼辛一句话都不和他讲。
她那只30寸的行李箱里,有一半都是周禀山的东西。
那天刚到漆湖别墅,林幼辛就让他把东西都收拾出去。
“右边那半侧是我出发前给你拿的衣服,睡衣内衣都有,还有新买的夏装,你都拿走吧。”
周禀山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,暂来不及品味她的体贴,目光懊悔的望住她,轻声:“让我拿去哪?”
“楼下客房,你找个理由和长辈们说,总之我不要和你一起睡。”
她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玩手机,语气淡淡的,不分给他半个眼神。
漆湖别墅有七个房间。林介平一人一间、周载年和夫人一间,静潼一家带育儿保姆住两间,隋姨一间,还剩下一间三楼的朝海卧室留给林幼辛和周禀山,楼下还剩一间暂空的客房。
林幼辛的房间是极浓郁的南洋装修风格,大面积的绿色格子瓷砖和黑色木质家具,推开阳台门就是大片的椰树和碧蓝色的大海,很适合情侣享受的一间房。
但周禀山享受不到了。
周禀山静静看了她半分钟,见她依旧没有沟通的意思,甚至不问他为什么撒谎称病,只好沉默的蹲下打开行李箱。
他忙前忙后,将两人的行李都收拾出来,帮她把护肤品化妆品都放在梳妆台上,衣服分门别类的挂进衣柜。
然后才拿着自己的衣服过来争取,姿态很低:“我睡地板行不行?睡门口,离你很远。”
林幼辛嗓子一梗,被他那句“睡门口”戳了一下。
神经病!
又不是狗,睡什么门口!
再说地板那么硬,怎么睡人啊!那才真的会腰酸背痛着凉感冒!
他想再“病”一次惹她心疼吗?
诡计多端的冰莲!
于是她二话不说的狠狠瞪他,“不行!下去!”
周禀山没法子,只能走人。
一开始周禀山搬去客房的时候,理由是风寒没好全,怕传染给幼辛。
但一直到除夕当晚都没有搬回去的意思,周载年和林介平就有点按耐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