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死陈锦时吗?他没这么疯。
他看着陈锦时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,忽然意识到,这场较量,他不可能赢。
“我……认输。”谢清樾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苏赫瞪着他,多问了一句:“你确定吗?谢将军。”
谢清樾扭头看向都兰,她仍旧平静地坐着,她似乎知道自己如果做出什么反应,必会影响战局的结果。
她要谢清樾完完全全的,按照他自己权衡认输还是继续打,而不是出于她的偏向。
而她的不偏不倚,也是陈锦时必然要经历的磨难。
他做她的孩子时,她可以无限地惯他、偏爱他、宠溺他。
但他现在争的是她丈夫的名头,那么她也不该再偏爱他。
陈锦时,靠自己。
苏赫走上前,目视着陈锦时身下的,谢清樾的眼睛,又问了一遍:“谢将军,只不过是断了区区一根鼻梁而已,你不会这就不行了吧?”
谢清樾视线从都兰身上收回来,缓缓闭上眼,再睁开时,已是一片清明。
“我认输。”他重复道,声音不大,却掷地有声,“输了就是输了,愿赌服输。”
苏赫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,他看了看谢清樾,又看了看趴在他身上、气息奄奄的陈锦时,最终举起了陈锦时的手臂,高声宣布:“我宣布,挑战者陈锦时,胜!”
其其格在牧仁肩上激动地跳着,大喊:“姑父赢啦!姑姑!姑父赢啦!”
都兰松了一口气,瘫坐在椅子上。
她的轻松为的却不是自己能嫁给陈锦时,而是,陈锦时保下了一条命。
他这个人执拗至极,就算她与他说,最坏的情况下,她先嫁给谢清樾,也没什么,他只要活着,她说不定人到中年便改嫁给他了。
只要人还精壮地活着,留着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
身为男人,目光要放长远。
陈锦时哪里肯听这个。
沈樱最拿他没办法的便是这一点了。
她身为草原女人,原本没有忠贞观念,又向来听说中原男子朝三暮四、三妻四妾。
三年前她从京城离开,对他更多的不舍是来自亲情,毕竟相处多年。
对于同床共枕的情意,她其实一直看得很开,认为互相拥有、享受过一段时日便是足够了。
却没想到,他这般执拗地要一生一世,一双人。
他要做她一辈子的男人,就得听她的话。
她站起身,走向摔跤场,蹲下身,蹲在陈锦时脑袋旁边,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丸药,又捏起他的手腕查探脉象。
谢清樾被他的两个哥哥扶着,尚且还站得住。
他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陈锦时,眼中没有了不甘,只剩下一丝复杂的释然。
你好自为之。
他朝都兰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,转身离开了这里。
“陈锦时,你怎么样了?”
都兰查探过脉象,又轻声问他感受。
陈锦时睁开眼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,猛地抬起手,扣住了都兰的后脑勺,将她的头往下按。
都兰惊呼一声,还没反应过来,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。
陈锦时的嘴唇干裂,带着打斗后的狼狈,但吻得却异常用力,仿佛要将都兰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都兰僵了一下,随即闭上了眼睛,反手抱住了他的脖颈,回应着这个吻。
其其格好奇地睁大眼睛,正要上前戳戳两个人,被图雅一把拉回去,还捂住了她的眼睛。
“其其格,谢将军现在心情不好,你拿着糖过去哄哄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