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澈接到球,回头看了都兰一眼,眼底带着几分赞许,策马直奔对方球门,眼看就要得分。裕王冲过来试图拦截。玄澈手腕一转,巧妙避开。
都兰见状,立刻策马上前,球杆一横,堪堪挡住对方的冲撞。
玄澈趁机挥杆,马球稳稳落入球门,得分的钟声瞬间响起。
“陛下好球!”帐外传来一片喝彩声。玄澈勒住马,转头看向都兰:“方才多谢。”
裕王哼笑了一声:“都兰大人,你一个弱女子,就不怕被我们这些大男人给冲撞坏了?下次再拦着本王,本王1可对你不客气。”
都兰坐直了马上的身躯,忽然想念自己那身貂袍,在草原上穿上简直是人畜不分,谈何男女之别。
陈锦时慢慢悠悠打马到裕王跟前拦住他:“哦?听裕王殿下这话,下一回合是要动真格的了?动真格是动真格的打法,与方才不同。”
“那是自然!”
“方才都兰大人拦你,尚且动作体面。真要论骑术身手,你未必是她对手。”陈锦时语气平淡,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。
“嘁!一个女人罢了。”
都兰冷冷瞥了对方一眼,打马回到皇上神户。
马球再次被抛起,号角声起,裕王不顾别的,直奔都兰而来,马速极快,带着要撞翻人的架势。
定要证明他裕王不会连个女人都比不过。
裕王的马蹄踏得草地飞溅,周围观赛的女眷一阵惊呼,太后都蹙起了眉。
“这裕王也真是,这么大年纪了,没点长进,真要跟个女人过不去不成?”
看着对方来势汹汹,都兰左腿轻磕照夜腹侧,黑马瞬间领会,优雅地向侧后方撤了半步,恰好避开裕王马头的冲撞。
同时她右手球杖往后一扬,精准勾住裕王的球杆,不是蛮力拉扯,而是借着对方冲过来的力道轻轻一挑,裕王握着球杆的手顿时一麻,马球“咚”地落在地上。
这一系列动作快得像阵风,等裕王反应过来,都兰已经俯身捡起马球,策马来了个漂亮的转身,正要将球传给队友。裕王又羞又怒,竟抽出腰间的马鞭,就要朝都兰当头抽去。
陈锦时坐在马上,离得不远。
他往前冲了两步,又顿时止住脚步,裕王的力道出得轻飘飘的,她能应付。
像如今这样的,都兰可大出风头的场合,陈锦时不愿阻扰,何不看她大显身手,把裕王掀翻下马呢?
可玄澈却动了。他原本正追着马球的方向,瞥见裕王抽鞭的动作,眉头骤然拧紧。不等都兰抬手应对,玄澈的白马已如一道白光冲过来,他随手挥出自己的球杖,“啪”地一声将裕王的马鞭打飞。
“放肆!”皇帝的声音很冷,“赛场比的是球技,你竟敢动鞭子?”
裕王被打得手一抖,抬头见皇帝眼底的怒火,才后知后觉地慌了:“臣弟,臣弟只是一时气急……”
都兰收回正要出手的动作,手上握着球杖退后。她眼底没什么波澜,只觉得这场闹剧真是无趣。
那人带着恶意来势汹汹,还手的机会被人夺去的滋味,还挺不好受的。
都兰遗憾自己并不是能从“被保护”当中获取快感的女人。
不,唯有一人,能给她这种快感。
可惜那人不是太子。
玄澈将裕王的错轻拿轻放了。
归根结底,那是他皇弟,并且鞭子也并未真的伤到人,众目睽睽之下,玄澈无法给他什么严厉惩罚。
玄澈重新把目光落到都兰淡然的侧脸上,心头竟掠过一丝莫名的落空。
她至少该表现得,柔弱一点,甚至躲到他身后,嘤嘤哭泣着,感谢他的出头。
陈锦时勒着马,见她安然无恙,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,并不遗憾救了她的不是自己,只是可惜……那些人永远不会再知道,他的妻子可以掀翻裕王的这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