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臣们中场休息,轮到皇帝出场了。
挨个给个棒槌,再给个糖,钱是一定要出的,就是出多少的事情,以及要不要开仓放粮。
西北最大的一个粮仓是安仓,一年年积攒下来不是小数,但开仓放粮出去快,再进去就慢了,不是到了危难过不下去的时候,不好轻易开,那是百姓最后的一点希望。
这就又是一顿吵。
礼部和刑部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和稀泥,户部一对多,吵到天微明时,定了。
民间收一部分运过去,到了地方,再开一部分粮仓。
章程具体事项定了,接着就是办事的人。
“儿臣愿为父皇解忧,自请前去押送赈灾粮草。”
全程不说话的谢期榕,终于开口了,一开口就是要揽活。
他从山南府回来后,就去了城外大营练兵,之后哪怕是旬假都没回来。
这次皇帝把他叫回,也是有打算给他换个事情做。
他不自请,皇帝也是属意他去。
安王气不过他一个哥儿参政,跳出来阻拦,但皇帝铁了心,胳膊拧不过大腿,这事就这么定了。
皇帝也没把彦博远落下,以他提前发现洪水预兆的事情,给他升了官。
皇帝对彦博远表现出来的对水利的了解与敏锐很满意。
本着臣子有用,就往死里用的原则,将人划拉去了工部,翰林的职务也没撤,等他回来后兼工部水利的活,把脑子里能掏出来的全掏出来。
彦博远没回来复命,巡按御史的职还没卸,皇帝又发了一道旨,给他拓了点任务,让他继续留在当地,负责赈灾事宜。
身上一下子担了三个职务,皇帝也知道人不能当畜生用,给点吃的饿不死就行,于是另外赏了些东西,工资也是拿三份。
钱都拿了,那活可就不能少做一点了。
又下旨,让建宁郡君领督查之职,等西北事毕后御史与建宁郡君一道回来复命。
旨意在当日早朝上宣布。
户部去筹备粮食,六日后皇哥儿出发去西北送粮,在中间一个大府停留几日,从民间买一些粮食,到了地方就差不多够用了,之后再在当地开仓,这样粮仓中不会一下去太多,几年内再有灾情也能有粮仓开。
不能逮着一个粮仓薅,一路补过去。
建宁郡君哪怕是个哥儿,也是皇家的哥儿,又是领兵的将军,身份够格,当地没人敢使绊子拖延。
京都是天子脚下,皇城根下,天下万事全集于此,城里普通的百姓知道的,也比外头的人多。
皇帝的旨意出了崇德殿没一炷香,民间就能听个八九不离十。
什么自己七大姑的隔房的弟弟的庶女,是在哪哪个大人物底下的妾室身边做个女婢,什么七舅老爷的四伯的儿子在谁谁家做门房,七八绕拐哪都能听到风声。
这听一点,那见一点的,凑在一块拼拼凑凑,能合个七七八八,这就有天聊了,一顿茶水有打发的话题了。
吃个糕点,嗑个瓜子,发表发表高见,一天就混过去了。
昨日宫中举办中秋宴,节庆宴会这些事有说头,茶摊早餐店前坐着聊的就这些。
昨日吃了什么,玩了些什么,宫里宴会得啥样,天子的事情不好随意讨论,臣子皇子的能说两句,除非得罪了人,说得不过分,没人会揪着不放去状告。
彦博远不在家,云渝和李秋月两人念着他,像中秋团圆这样的日子,吃中秋饭都吃不畅快。
算着日子,彦博远去了也要四个月了,也没个具体回来的日子。
云渝之前还盼着彦博远能赶在中秋之前回来吃个团圆宴,再不济也捎个信回来。
到了日子,人没回来,消息也没有,心里想得更紧了。
吸取之前剥豆子的经验,云渝故意让自己忙起来。
绸缎铺子走上正轨后,他扩展了点业务,招了几位绣娘制成衣,绣点帕子发带的在铺子里一块卖。
昨日中秋夜里觉也没睡好,今日一早就去铺子里巡查,出来时候还早,见附近有个卖馄饨的小摊子,有许多食客,热闹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