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,还止不住泛呕,眼泪夺眶而出,借着这股难受劲无声哭泣。
李秋月心疼坏了,心也跟着拧起来。
儿子在外生死未知,儿夫郎又这般大受打击的状态,她恨不得以身代之。
李秋月不避脏污,将云渝纳入怀中,细细安慰。
云渝抽噎着说不出话来,喊着娘,姆父和父亲,失神地叫彦博远。
将李秋月的眼眶也叫红了。
一阵兵荒马乱后,云渝缓过了气。
青哥儿拧了帕子给他擦脸,怕再次吓着他的魂魄,声音故意放柔放缓道:“大人吉人自有天相,他是文曲星下凡有气运在身,天老爷可还舍不得让他受伤害,夫郎且放宽了心,过几日大人就能回来了。”
青哥儿极有耐心,和李秋月换着说法地劝导,一旁其余的几位下人一道应和。
“当真?”
沙哑粗粒的嗓音从云渝口中吐出,青哥儿顿时红了眼眶。
主君往日俏丽轻快的嗓音不再,他情绪波动大,喉口又被胃水腐蚀,说出的话,像被刀子磨过的沧桑。
“当真,青哥儿还能骗你不成,博远多了不起的人物,十几岁的年纪,就能出去闯荡江湖还安全回家,他什么场面没见过,生存能力是一等一的好,这次他又是御史,地方官员也不敢放他去危险的地带,而且去了那么久,算着日子,应该是在洪水来前就往回走了,正好能和洪水避开,我们在家安心再等几天,他就回来了。”
李秋月抹把眼角泪花,坚定道。
既是宽慰云渝,也是安慰自己。
彦博远那小子,本事大着呢,保管出不了事。
哪怕遇到洪水了,他爬也能爬回家,就像小时候顽皮离家出走一般,留亲人在家焦心,他自个在外头快活。
“娘说得对,说不准他明儿就回来了。”云渝从李秋月怀中退出,“青哥儿,明日,你和我去城外看看外头是个什么光景,等难民来了,我想去城外支个粥棚帮帮他们,也给博远积点福。”
“好好好,到时候娘和你一块去。”
李秋月见云渝状态转好放下心。
青哥儿端了盏水给云渝:“水里放了些花露,夫郎漱漱口,将嘴里味儿去了,好受点。”
青哥儿不说,云渝还没察觉到嘴里的难受,闻言接过杯盏喝了口,淡淡的玫瑰花露冲淡了嘴里的苦味。
“我去请个大夫回来,给夫郎把个脉吧。”
云渝摇头:“我没事,许是吃了多了些,又一下子情绪波动过大,吐出来后好多了,不难受了,无须请大夫。”
虽然有青哥儿和李秋月的宽慰,但他到底对彦博远的状况不放心。
京都百姓都知道洪水的事情,朝廷也该是知道彦博远的下落。
云渝想去寻向文柏问问,想了想对青哥儿吩咐道:“等等你替我去给太子詹士府上递个拜帖,他在太子跟前行走,许是能从他那打听到点博远的下落。”
向文柏的官职不一定能清楚知道,还是去问问充觅吧。
李秋月见他重新提起劲来,心中宽慰,“西北洪水的事情,还是不要告诉小妹了,让她安心读书,等有了确切消息后再告诉她,免得他担心。”
云渝正有此意,点头答应,又喝了些蜜水,嘴里没了味道,身体也舒服许多,便觉得只是一时激动,没往其他地方想。
要是请了大夫来,大夫没病也要开一些滋补的药喝,味道不能说好,只能说难以下咽。
酸不酸苦不苦的,有的药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,还会辣嘴,他委实不想喝,光想到那个味道就蔫耷,嘴里发苦想吐。
一通闹下来,云渝状态已不如早上出去时候的精神,李秋月看他困倦疲乏,知道他身心俱疲,让他好好休息,就要回自己院子,这时又有人急匆匆地进来。
“夫人,夫郎,太子通事舍人,林大人来替老爷送家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