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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手上的东西丢在篝火边，坐在了地上，拿出腰上挂着的匕首将他带回来的东西开膛破肚，剥皮去骨。

小蛇有些不安地往后退了退，他没想到查查儿的族群会吃刺虎！

是的，那就是他们之前灭掉的安雅兄弟刺虎群中的一员，看查查儿熟练的动作，这样的事他做过不止一次。

荒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，就算再怎么残忍，也不会吃能变成亚人的动物，看来掠夺者根本不管这些规矩。

他们像是一群原始的食人族，面对曾经也是人形，如今变回原型的刺虎，劈开他的骨肉时也毫不犹豫。

小蛇一想到他们正放在火上烤的肉属于一个亚人，尾巴便忍不住在地上拍打着，幸好他的动作很小，不至于被发现。

他不能暴露自己，今天晚上他是带着目标过来的，他要记下查查儿领地周围的环境，好让朱诺和莱萨他们能有准备。

小蛇收回视线，绕着查查儿的领地往另一边爬去，努力不让自己去看他们正大快朵颐的肉，他目光坚定地来到了领地的后方，在这里他看见掠肉蜂安静地享用着食物，迪克还没来得及变回殷鸟就死了，他的尸体也保持着亚人的模样，他的身体已经被掠肉蜂咬出了一个洞，掠肉蜂如同苍蝇一般钻了进去，口器咀嚼殷鸟亚人的肉时，还能听见咔嗤咔嗤的细微声响。

太变态了。

观南暗暗想道，查查儿居然用同伴的尸体吸引来掠肉蜂，好在夜晚赶走别的猎食者，毕竟一般的猎食者也不敢招惹掠肉蜂，被它们咬上一口虽然不至于要命，但疼起来也够自己疼上好几天。

他转动脑袋，发现查查儿的领地后方是一片凹陷下去的土坡，这里原本应该是巨鹿休息的地方，它们体型巨大，屈膝跪下睡觉时，就连土地都被它们压得凹了下去。

小蛇顺着土坡爬了下去，在这里他发现了一对正在亲热的殷鸟，这两个亚人正忘我地亲在一起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有危险靠近。

要不要咬呢？

观南踟蹰着，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惊动他们，在土坡上爬了一圈，确定范围之后就爬了上去，正好碰上一个熟人。

是之前在交易会上，夺走蝶族族长伴侣的殷鸟卓尔。

他的身板也很强壮，肌肉扎实，一看就不好惹，估计一脚就能把观南踩成泥，观南躲开了他的脚步，盯着卓尔，目睹了他悄无声息两三拳打死了那对情人之中的男性殷鸟亚人，将白天还并肩作战的伙伴往边上一扔，转头强行占有了那位瑟瑟发抖的女性殷鸟亚人。

难不成她是被掠夺来的可怜人？

而土坡上的查查儿发现这一切后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
看来查查儿的地位，也并不是那么稳固——他需要放纵这些“伙伴”，让他们知道跟着自己能够得到“自由”，好让他们更愿意听从他的命令。

如果他处罚了卓尔，会怎么样？

不用怀疑，卓尔绝对会第一个对他这个“族长”动手，怪不得之前在海边，查查儿要不分青红皂白地为卓尔出头。

掠夺者也不是这么团结啊，观南深吸一口气，朝着来时的方向爬去，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，想想办法能不能救救那个女性殷鸟亚人，却在这时听见了卓尔疑惑的嗯声，随后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。

被发现了。

观南斟酌着局势，查查儿大概率不会再过来，卓尔已经察觉到了什么，观南当即作出决定，化身为半人半蛇的模样，蛇尾迅速缠上卓尔的脖子，却不打算绞死他，将他绞晕后，他警告地看了一眼那个女性殷鸟亚人，用口型道：不许说出来。

女性殷鸟亚人忙点点头——她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亚人！说不上是蛇，也说不上是人！

恐惧占据了她的心，但同时她也因为这个奇怪家伙的出现得到了短暂的救赎，她慌乱地看了一眼查查儿的方向，发现他背对着这边正在吃肉，再回过头来时，那半人半蛇的家伙已经不见，连带着晕死过去的卓尔，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，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
这个家伙也许会救自己。

她想着，头顶突然响起查查儿的声音：“卓尔去哪了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，他杀了帕斯卡之后就离开了。”女性殷鸟亚人低下头，小声啜泣着道，“我不知道他去了那里。”

“去撒尿了吧？”查查儿身后有人笑着道，“他喝了不少蜜酒呢！”

“收拾好你自己。”查查儿也没有放在心上，他鼻尖嗅到了一些陌生的气味，但气味很快就随着夜风消散，无从追综，这里还有着混乱情事后的味道，查查儿厌恶地瞪了一眼女人，转身回到了篝火边。

夜鹰从查查儿的领地上空飞过，它扫了一眼掠夺者们，加快速度离开了这里，但它很快又慢了下来，疑惑地看向下方草地上的大家伙。

那个殷鸟亚人，为什么睡着了还能自己移动？

草丛中，小蛇用尾巴尖拖着卓尔的衣服，两眼放光地向前爬去——他的力气好大！

就算保持环蛇原型，也能拖动这么一个大家伙！

观南觉得自己简直是超人。

他拖着卓尔，并没有回领地，而是千里迢迢来到了莱萨的领地上。

熊狮们早就睡下，只有安雅坐在山坡上，眺望着兄长死去的方向出神，她听见了观南的动静，还以为是有猎食者或是掠夺者靠近，赶忙叫醒了熊狮们。

莱萨从睡梦中惊醒，起身拖着武器，像一座山一样站在了领地入口：“谁？等等……殷鸟亚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