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遥眼皮一跳,他言下之意是说自己不工作是因为楚星河给供养着,这真的是一大冤屈……
她立刻辩解道:“徐总,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自己还有些积蓄呀,省吃俭用还能维持些日子。”
“可这不是长久之计,既然不是楚行给你留有后路,你直接裸辞并不明智啊!要不先在永亮干着,班后有时间再做你想做的事,这样不是更妥当吗?”
“其实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,如果我一边上班一边做研究,时间太少了,很难有突破。再说了,做研究的艰苦我是预料到的,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你放心,要实在坚持不了,到时我还可以选择再就业,科技公司的人员流动性不是挺高的嘛,我再就业应该也不会太难吧。”
徐之图唉声叹气:“科技发展瞬息万变,你过两年再就业,可就不是现在这个境况了,说不好是不是还能有现在这个薪资水平。”他踱着步,有点心烦意乱的,“你现在裸辞真的太任性了!我不批准!”
安遥极少听到徐之图说出这样强硬的话,他一向是温柔细致、笑脸迎人的,她一瞬间竟有些怔忡。
徐之图见她不吭声,以为说动了她,又循循善诱道:“看,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,只是没有人引导你。我比你年长几岁,也是过来人了,年轻的时候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很正常,但是梦想不能当饭吃,你得要先活着,才能实现梦想不是吗?好啦!不要任性了,我今天就待在翰州,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随时来找我,不过说好了,辞职我是绝对不批准的!”
徐之图这么坚持,安遥倒是没想到,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才能说服他。
正在她为难之际,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一把推开,楚星河夹着一股冷冽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。他眼神锐利地在另外两人的身上来回扫了两眼,而后看向徐之图,例行公事道:“徐总来了,怎么不到我的办公室坐坐?”他说的虽然是客套话,语气却是冷淡的。
徐之图刚才严肃的脸上立刻换上笑意,但笑意却不达心里,他缓缓道:“楚行是大忙人,徐某这次来没什么重要事,哪敢叨扰。"
“呵!”楚星河不咸不淡道,“徐总倒是清闲得很,今天都在翰州待着,华中那边刚起步的业务放心交给别人?还是说那边的业务做得实在是差,没什么可忙的,只好将手伸到华南来。”
他这话说得就明显针锋相对了,安遥搞不明白他几次三番针对徐之图是为什么,明明齐昌和永亮是甲乙合作方,楚星河和徐之图的关系正常应该是很和谐才对的,可即使徐之图还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客气恭维,但楚星河似乎并不买账,两句不到就出言不逊,这完全不像是位成熟稳重、精明斡旋的银行家。
“徐总肯定有自己的工作要忙,只是得知我要辞职,赶过来做我的思想工作而已。徐总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,永亮也是家技术扎实、通情达理的科技公司,楚行不要误会。”安遥急着给徐之图申辩,却没注意到楚星河的脸色瞬间黑了。
“哼!”楚星河冷哼一声,“你辞职关他什么事,你现在的直属上司是谈亮,他以什么身份劝你,前上司?同事?还是我不知道的其他身份?!”他说到后面竟有点咬牙切齿。
不等安遥回答,徐之图抢着道:“无论什么身份,安遥这样不顾一切的裸辞,确实太过任性,对于她自己和永亮来讲,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,而且这是我们永亮的事,不劳楚行费心了,又或者说,楚行除了甲方的身份,还有其他身份来参与这件事吗?”
徐之图刚才已从安遥口中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男女朋友,才故意也用“身份”这个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他自己对安遥确实有超出同事的情感在,但从来没有付诸行动,自己带着孩子生活,而安遥连恋爱都没谈过,清纯美好得让他没有勇气开这个口。
但楚星河屡次在言语中夹枪带棒地对自己不客气,也似乎在单方面宣誓对安遥的主权。他徐之图也是个男人,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,终也忍不了,给了对方一记反击。
楚星河的脸更黑了,他看向安遥,似乎在等待她来承认自己不一般的身份,可安遥哪里敢明晃晃地承认他们之间这层她自认为见不得光的关系,她只好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,一句话也没说。
楚星河等不到她的肯定,抿紧了嘴唇,只好自己找台阶下。他冷冷地道:“安遥离职只需谈总批准即可,徐总就不必操心了。既然徐总不是因为清闲才跑来翰州,还是尽早回去的好。”
徐之图有了第一次反击,也丝毫不让道:“楚行真会体谅人,我看楚行比我更忙,安遥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。”
像是印证了他的说法,话音刚落,楚星河握在手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,徐之图微笑着示意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