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雨还在继续,沈知意懒得再和赵大丫这压根不会缝补的人多说话,收了最后的针脚,拎起袖袍看了看,很满意地点头。
此时听到有人在外敲车厢的声音,她心里带着几分期待,结果撩开车帘见到打伞而立的玄砚,只听他说道:“两位姑娘,这是煮好的热汤,还有御寒的披风和干粮,今夜恐怕要委屈两位姑娘在车厢里过夜了。”
赵大丫露出半边身子,接过玄砚手里的东西,说道:“没想到你准备得如此贴心,看来是常在外走啊。”
玄砚客气一笑,垂眸看到沈知意手里拿着的衣袍。
注意到这视线,沈知意将衣袍叠好,反手放进车厢里,笑道:“劳烦玄砚小哥特意跑这一趟。”
“沈姑娘客气了。”玄砚出声道,随即转身离开。
赵大丫拿着吃食在车厢的小桌上摆开,看到那叠好的衣袍,不由道:“这衣袍怎么没还回去啊?”
“忘了。”沈知意缓缓道,自觉将撕好的饼子递过去,“赶紧吃吧。”
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,在这时俨然有了确切答案,又在被点破时带有莫名的否认心态。
从情窦初开之后,沈知意当然会对一些人产生好感。有喜欢的人,想和喜欢的人建立更深层次的关系,都不是什么可耻的事。
她能把握其中的度。
可在这里,讲究“门当户对”,确定关系之后就得成亲,所以在心生好感时,还要考察对方家世。
综合考虑,这点好感也可埋藏在心里。
夜雨未停,雨声仿佛落在耳边,连带起簌簌风声,车厢里的木板全放了下,沈知意侧躺在其上,大抵是因为第一次在马车里睡觉,她全然没了睡意。
雨声嘀嗒,于清晨消停,沈知意才逐渐入睡。
睡得迷迷糊糊之际,似是传来敲门声,她缓缓醒来,和赵大丫那双有神的眼睛对上,那边率先说道:“来咧!”
赵大丫理了理衣襟,撩开一小块车帘,问道:“玄哥,什么事啊?”
说话间,她眼睛里带着光看向玄砚怀里的荷叶包和水囊。
“该启程了。”玄砚轻声道。
赵大丫接过玄砚递来的东西,笑道:“知道咧。”
等车帘一关,赵大丫迫不及待道:“哇,竟然是肉干欸!光是闻着就知道很好吃!”
还没走远的玄砚听到这话,不由勾起笑容,总算有人真心赏识他做肉干的手艺。
而沈知意睡眠本就少,完全是被赵大丫拉起床,毫无精神地接过肉干,慢慢咀嚼着,大脑却是昏昏沉沉,顺手要叠被子。
“我来吧,你还是老实待着。”赵大丫忙道,随即手脚利索地收拾东西,又从水囊里倒出温水,回头一看沈知意倚靠着车厢不说话,“怎么了,不舒服吗?”
“有点头晕。”沈知意缓缓道,接着吃手里剩下的半根肉干,接过赵大丫递来的温水。
“饿过头了就会这样,吃点东西就能好。”赵大丫司空见惯道。
“嗯。”沈知意极轻地应了声,除了觉得疲软,没有其他不适。
随着马车起步,沈知意沉默不语地靠坐着,在晃晃荡荡的路途之中,头越来越晕,这种感觉很像是感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