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他怎么不记得。
徐青君调出中秋时的伴奏,快进到后半段,眉目平和地看着他。
“我们都很喜欢你的改编。”
“可,”宁简垂着脑袋,嗓子发紧,“改曲子,和改编歌舞剧,是不同的,我从来没有尝试过,会搞砸的。”
说话都带上了鼻音。
徐青君叹息一声,将纸巾推过去,回了房间,体贴地将空间留给他。
不愿意就不愿意吧。
人有自己迈不过去的坎,生拉硬拽,除了疼,什么用也没有。
因为早早定下的姓氏,简家对宁简这个“外姓人”向来是放养的,只要不给家里捅出大篓子,干什么都没问题。
双生弟弟被摁着学语言,小宁简在捡树叶,弟弟被家教老师逮着上课,他在看蚂蚁搬家,弟弟在琴房练琴,他看着动画片捂着肚子哈哈笑。
除了妈妈,没有谁会压着他学习,没有谁会要求他出息。
这样的日子很轻松,但永远得不到夸奖。
他戳戳哭丧着脸调琴的弟弟。
“练琴很难吗?”
“还好,但是很无聊,你要试试吗?”
于是小宁简在弟弟的指点下,第一次碰到乐器,拉响乐器。
琴弦在他手下发出“咯咯咯”的叫声,背带裤和小西服也在“咯咯咯”的笑声里变成皱巴巴两团。
虽然最后被狠狠训斥一通带坏弟弟,但小宁简如愿得到了自己的琴和自己的提琴老师。
弟弟每每参加比赛,都会拉他一同报名。
虽然不是从专业级教师手底下出来的,他依然能取得不错的名词,但简家的夸奖和鼓励,总也落不到他身上。
没人期待他能闯出什么成就,他只要好好活着,无论活成什么样,都行。
“徐青君,”宁简额头抵在门板上,闷声闷气喊里边的人,“歌舞剧的事,如果没那么急的话,我想试试。”
他屏息等待着,无人应声。
宁简卸了浑身力气,倚在门上。
是他犹豫太久了。
机会总不会一直停在原地等他。
早不早晚不晚的。
徐青君磨着牙和人道歉,推掉谈到一半的合作,过去开门,结果某个二愣子猝然跟着门板踉跄着往前栽,害她来不及细想,忙将人拦腰揽住。
“徐……”宁简的讶异呼声停住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。
他僵硬地站直身体,退回门外,搓揉着不争气的耳朵,偏头看向一旁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小禾苗,可以试试我吗?那个,歌舞剧。”
“你回去吧,等小夏那边整理完了,我发给你。”徐青君摆着手赶人走。
“哦,哦。”
宁简现在其实没太反应过来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,他整个大脑都在处理另外的问题:
这算不算拥抱?
他算不算强闯闺房的登徒子?
“宁简。”
“在!”
“顺拐了。”
徐青君好笑地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