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手染鲜血的犯罪者,最终以鲜血偿还罪孽。
这一场审判进行得非常迅速,不过十日就全部定案,即便冤案翻案会累及先帝声名,但当今却坚定为冤屈者平反。
最终,长达二十载的累案在这一年年关下终结。
景华琰亲手书写诏书时,姜云冉就在身边。
景华琰手腕劲瘦,落笔如神,等诏书写完,他取出传国玉玺,在印泥上润色。
姜云冉看着这一方巴掌大的玉玺,不由感叹:“终于物归原主了,我心里也踏实了。”
之前在花厅,她所言半真半假。
实际上,景华琰当真把传国玉玺交由她保管,在逼宫对峙时,这枚传承百年,色泽莹润的盘龙玉玺就在她的寝宫暗格里。
景华琰未雨绸缪,不可能让亲人当真落入险境,到时若真周转不及,便由姜云冉全权定夺。
以性命为先,其余皆不足为虑。
对于姜云冉,他全然信任。
这枚传国玉玺,在姜云冉手中握了四个月,彼此倒也还算熟悉。
景华琰浅浅笑了。
他拿起玉玺,在落笔处落下印记。
“它不属于我,”景华琰说,“它属于大楚。”
玉印已成,尘埃落定。
十月末,帝回銮。
十一月的玉京寒冷极了。
回到长信宫第二日,玉京落了今岁第一场雪。
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屋脊之上,把金色琉璃瓦点缀得熠熠生辉。
姜云冉披着大氅,站在廊下赏景。
她身上的大氅素白一片,衬得她脸颊一抹绯红,美丽不可方物。
飞鸾宫正殿比听雪宫的要宽两扇门,庭院更宽广,屋脊高耸入云,整个宫殿雕梁画栋。
因着她的喜好,庭院中又栽一棵四季桂,即便在这冰天雪地里,依旧茁壮生长。
月台上零星落下雪花,刚一碰触台阶,便化为雪水,只留下水痕。
“娘娘,”青黛捧着手炉过来,放在姜云冉手中,“慕容昭仪来了。”
姜云冉偏过头,就看到慕容昭仪绕过影壁,大步向她走来。
寒冬腊月里,她只披着一件斗篷,一点都不觉得寒冷。
姜云冉对她笑:“怎么过来了?”
慕容缨走到她面前,低头看了看她高耸的腹部,犹豫了片刻,还是轻轻碰了一下。
“孩子健康着呢,碰不坏。”
慕容缨说:“那也得小心一些。”
说着,她挽住姜云冉的胳膊,扶着她进了寝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