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纪雯的指尖顿了顿。
欧丽华停了几秒,似乎是给女儿一个思考的时间,声音也放得更轻了些。
“我不知道是谁。也不想知道。但能让你变成这样,要么那人很厉害,要么你太不设防。”
她没有责怪,只有一种微妙的忧心和无奈:
“你小的时候,我一直觉得你心太软。可你这几年变得很好,能撑场面、稳得住,我也放心了。”
“不是坏事。你变得更冷静、更理性了,但我知道原因不是成长。”
她顿了顿,伸手把沉纪雯垂下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,“不是恋爱,也不是压力。是某个你不愿告诉我的人。”
“我希望你现在所做的,不是让你回到原点的开始。”
她看着女儿,语气仍平静,像是在讲某种商业判断。
“你要想清楚,那人是真的给了你想要的,还是只是刚好出现,让你动摇了原本握得很稳的东西。”
她点到为止,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抿了口茶,轻轻带过一句,语气里藏了点狡黠:
“别太容易让人看透情绪,也包括我。”
沉纪雯勉强勾了勾唇角,没有说话,低头切着盘中的虾肉。
晚上九点,门锁轻响。
沉纪雯回来了。
客厅只有窗外投进来的微弱月色,落在深色木地板上,静得几乎能听见她指尖摩擦皮包的声音。
沉时安从书房里走出来,手里还拿着份文件。
他本以为她不会这么快回来。
他看了她一眼。那目光干净、平静,没有质问、没有揣测,甚至没有刻意的温柔。
只是看。
“你还没睡?”她嗓音有点哑,似乎抽过烟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他答非所问,却在她脱外套的时候走过去,将那件外套轻轻接过,搭到沙发背上。
她没说谢谢,径直走到阳台边,推门出去点了一支烟。
沉时安没有跟出去。
他只是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那个披着夜色抽烟的身影。
她站得太直了,像在拼命撑住正在崩塌的情绪。
五分钟后,沉纪雯掐灭烟头,回身走进来。
沉时安坐在餐桌边看文件,桌上是一杯胡椒薄荷茶,热气还在缓缓冒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