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刀班大多数人都是焊在这儿的,千禧可选地位置也并不多,正寻觅呢,林朽回了自己座位,第二列最后一排,同桌的位置空着,现在被千禧的书占上了。
千禧不太情愿靠过去,“跟你一桌?”
林乔一插嘴,“你俩都不近视,坐哪不是坐?”
林朽扯开凳子后大剌剌坐着,一腿曲折,另一腿搭桌前杆上,绷的溜直,他那姿势最直白表达出的意思就是:跟我一桌怎么着?
千禧把书放下,小声嘀咕,“那还不得天天吵架。”
林朽:“你老跟我吵什么?”
“谁跟谁吵?”
林乔一做了个‘stop’的手势,食指戳着另一手掌心向前推,俩人没下文之后她瞧千禧那摞书中有一本特别厚,不像教材,抽出来翻了翻,“这啥,小说?哦,读物奥。哎,你这夹得什么东西?”
“书签而已,你别……”
书缝中一片绿叶飘了下来,千禧捞了一把,没捞着,继续往下飘,千禧蹲下,林朽也猫腰等着在地面接,俩人头磕在一起。
千禧哎一声,捂着头,林朽保持着那个姿势侧脸看她。
四目相对,定格两秒。
千禧先烦,“你捡我捡?”
林朽不管了,千禧自己捡起来。
坐下后自顾自收拾着书本,她确实不挑座位,但一边收拾,还是一边瞄着有没有其他的位置。
跟林朽挨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,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好像一直都是这样,这没什么,但林朽说过那番话后,千禧总觉得不能给予回应就要适当拉开距离。可林朽没有任何异常,好像,好像他从来没说过那番话。
林乔一说他爷爷去世了,就那几天的事。
十有八九,他错把当下用整理笔记熬过哀痛的那段执念扭曲掉了,未必是什么以爱冠名的情愫吧。
怎么回事?她一个被动者,反倒被锢住了。
林朽翻了套试卷开始做,他的东西并不多,许多课本还是头两年的,书页泛黄,卷着边,真题卷是新买的,所以真题卷在桌面上。林乔一一直没走,翻翻千禧的东西,再绕过去翻翻林朽的东西,搭上林朽几句话,她开心的不行。
看林朽笔袋里没多少笔,嗖嗖回班抓了一把过来,头是头尾是尾地给他装好,然后蹲在桌侧,胳膊肘撑在桌面,掌心托腮,盯着她哥,“哥哥。”
“嗯。”
“哥哥。”
林朽在她放笔时抬了一眼,在她两声哥哥后目光扫过去,“你考进尖刀了?”
言外之意这不是你班,赶紧走。
林乔一摇摇头,“没啊。”
林朽不再理她,她浑然不觉尴尬,“哥哥,你之前那个项目是不是已经完工了?”
怎么说林乔一跟道上也是通消息的,都拿她当傻大款的,谁家花钱雇人打女生掏两千一位啊?搞得汤彪不多数几个人头都不好意思。所以林乔一跟汤彪的几个小弟私下是有联系的,问的最多的也都是关于林朽的。
她继续说,“我北京有个同学的哥哥,本来在银行上班挺好的,非要创业,要开发个一站式的购物网站,功能好像……”
林朽抢话,“别给我揽活。”
“五万。”
“我没空。”
“十万呢?”
“微信推我。”
这两个数字令千禧耳朵动了一下。
人陆陆续续上,千禧把椅子稍稍往外挪了挪,打了铃就不能玩手机了,她想看一眼时宋有没有回复,其实不用看,她手机有震动,她知道时宋没回她。
只是不死心,看了眼,看了也不死心。
是林乔一鬼魂一样从林朽那侧飘到自己身后来一声不出,张嘴就是,“她咋不回你?”
千禧收好手机,“关你啥事?”
“嘁。你俩也不怎么样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