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不知道上头的事情,只隐隐觉得,今年朝廷处理洪水的后续问题上,好似和以往不太一样。
要细说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,只觉得好似日子还能过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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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贞二十五年的中秋,宫中宴会散场,各路高官贵胄从宫中离开。
安王妃才出了宫门,就与安王起了口角。
皇家私事,路过的官员不敢逗留,匆匆离去。
只听到几句安王妃拿安王侧妃说由头。
有知道闻萧两家内幕的老臣摇头。
安王是皇帝老来子,皇帝对他溺爱娇纵了些,安王行事张扬,宫门口就敢和正妃红脸,这说一句大不敬也是可的。
安王侧妃出身萧家,安王妃也出身世家,宫中宴会只能带正室出席,安王带了正妃,却不拿正眼看岳丈,反倒是和侧妃娘家打得火热。
狠狠下了正妃的脸子。
出了宫门,还不待到王府,就对王妃吆五喝六嫌她,说她占了侧妃的位置,要她独自坐另一辆马车回去。
王妃执意要上,王爷拧不过,和她争执了几句,眼见出来的人多,又碍于在宫门口,不好过分,只能让她上车。
谢长德冷着脸,坐在马车一端,和王妃隔着老远,眼睛一闭,是看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。
那番作态,看得王妃心中一梗,手中帕子都要搅碎。
皇帝长相俊美,安王又是宠妃所生,他很好地遗传了父母的姿容,长得是人模狗样,凤表龙姿。
哪怕摆出一张臭脸,也不过是给周身姿态镀了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寒霜高傲的贵气。
饶是如此优质相貌,配合着适才戳人肺管子的禽兽之语,安王妃看他也像看坨烂泥。
什么叫她占了侧妃入宫的名额,萧氏入府不过一年,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,就敢蹬鼻子上眼,四处逾矩,竟然还想要来入宫参宴。
安王这个草包脑袋,还真敢答应。
当她闻家是没人了不成。
做甚么摆出一副看不上她的臭脸色,她还不愿意让他看呢。
王妃冷哼一声,侧过头去闭目养神,谁爱看他,谁看去,也就萧秀婉那女人愿意捧他的臭脚。
到了王府,马车一停,安王不等下人来掀帘子,先一步撩开,大踏步下去。
女婢将王妃搀扶下马车,“王妃,王爷往萧侧妃院里去了。”
“侧妃半只脚就要踏进宫门了,被我拦下可不得伤心难过,王爷急着去哄人呢。”
王妃无所谓道,说的像是别人的夫君,喝口茶的事儿,而不是她夫君宠妾灭妻,去小妾屋里伏低做小。
“且还看着吧,萧家不是好相与的,他那脑子,还不够喝一壶的,被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。”
王妃垂眸,想到自家父兄的处境。
萧家日渐猖狂,自诩是世族代表,想当世家之首,当真是痴心妄想,也不怕风大折了腰。
与安王联姻后,更是目中无人。
这已经脱离了后院争宠的范围了。
自建宁郡君归京后,太子如虎添翼,萧家这个安王党的前锋军和太子斗得凶,但也显出了颓势。
她如今的处境,已经没必要和安王虚与委蛇了。
安王那脑子也救不活了,她和他是一荣俱荣,一荣俱损的关系。
安王要作死,她不想奉陪也不行,那就该吃吃该喝喝,把能享受的先享受了,免得死不瞑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