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熟睡的节奏。
他站了两秒,没说话,眼神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
沙发对着冷气口。他给她盖的厚被子她不要,就这么盖着自己的薄毯直吹了几晚。
他转身进厨房,烧热水、翻出止痛药。这些东西他都知道放在哪儿,连过期日期他都记得。
他在水壶前站了会儿,盯着冒出来的水汽,没什么表情,只把火开得比平时小。
怕水烧开太快,水壶的响声会吵醒她。
五分钟后,他把东西全放到茶几上,没有出声。
沉纪雯听到动静,没有睁眼,刻意地控制呼吸,维持着一副“我睡着了”的姿态。
下一秒,沙发边陷下一小块,他坐了下来。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靠得很近,带着冷夜里那种微凉的清香味,还有一点热水蒸气的潮气。
然后她感觉有人伸手,轻轻拨开她搭在额前的发丝,动作很慢,很轻。
下一瞬,他的手臂从她背后穿过,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。
她本能地想挣扎,却疼得发不出力。
“你发什么疯。”她咬着牙说。
“闭嘴。”他声音比她更轻,但语气压得极重。
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吃了语气上的亏,竟也愣住了半秒。
他抱着她穿过客厅,打开那道她五天没踏进的卧室门,把她放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。
被子是新的,干净整洁,颜色换成了冷灰色,连床单枕套也换了。
他再次出去,返回时手里拿着几样东西。他把热水袋塞到她小腹下,又把止痛药和水杯放到床头,没问她要不要吃。
然后站在床边,静静看她。
良久,他低声开口:
“你不想理我,我认了。”
“你不想回房,我也不逼你。”
“但你要是连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管……”
话音停住。
他喉结上下动了动,最终只是转身离开。
沉纪雯却忽然抱住了那只热水袋。
不是为了示弱,也不是为了感谢。
只是她太疼了,疼到身体下意识想抓住一点什么,哪怕是他留下的温度。
她还是没有开口。
他也没有回头。
门关上时极轻,没有半点响动。
房间归于寂静。();